正好寒假作业要交电子版,就放在这里了,反正也没人看。

从亡故谈起

——《四世同堂》读书笔记

  在《四世同堂》的主要人物中,有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在这人间悲剧中死去了。他们或是汉奸,或是战士,或是平白无故冤死的普通人。这本书的写作聚焦在小羊圈,但是必然反映了整个北京城里,乃至全国各地沦陷地区的普遍状态。各种人里,死亡率最高的当属汉奸。他们有的显赫一时,但无一例外地在战争中死掉了。极少数是被我们的战士杀死的,而大多数是为他们仰慕、信任的那个日本所害。他们刚刚喊着“天皇万岁!”然后就死在狱中或被活埋。究其根本,是由于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帮日本人为非作歹,而日本人只关心他们一时的利用价值,用完了正好处死了事,还会不断有新的“人才涌现”。

  乍一看,与敌人正面抗争的人们应该是牺牲最多的,而事实恰恰相反。在这些英雄中,有过入狱经历的倒是不少,但真正死亡的,只有仲石一个。默吟、仲石、瑞宣、瑞全、白巡长、高第、明月、方六,一半都有过下狱的经历,只有八分之一死亡。相比之下,作者笔下“偷生”的人们,十三个里有七位离世。不管是打仗的,还是做宣传工作的,心里至少都有一份坚定不移的、身体力行的信念:我们一定能赢。正是这份信念,使他们在困难面前临危不惧、从容应付,令人们称赞而又不让敌人起疑。而那些“偷生”的人们,或多或少也有这种信念,但又有旧的、一味服从的奴隶思想,这种矛盾使他们更加惶惑不安,不安而躁动而被捕而离去。

  在这些普通的民众死去之时,看出的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互帮互助、共克时艰。死去的这一半,多是家里的主心骨,他们为家务而劳累终日,自己却因经常上街面对社会而无故被捕。有人一出事,除掉三号一家汉奸(连高第还出来帮邻居呢),整个邻里必定聚集在一起,一起商量对策,一起出钱,一起出力,没有人会计较一点个人的得失。即使是韵梅,也会在方六被捕时替瑞宣签下联名保书而不用事先与丈夫去说一声。

  在这些死者的名单里,最后一位也许是最特殊的:妞子。妞子的死发生在战争胜利之后,虽然祁家此时并未得知消息。她没能熬过最后的困难。失去这么一个孩子谁不痛心?但“日本投降了”这五个字从瑞宣嘴里说出来的时候,大家却一致去庆祝胜利,而暂时忘记了妞子的死。老舍先生在这个地方安排她死,似乎是想说中国的新生,有着千千万万个人的代价吧。